Wednesday, February 28, 2007

爸爸的鸳鸯鞋

2月15日乘亚航的廉价班机回槟。

机票早在数月前大抛售时即网上订购,也不去理会是否请得到假。
庆幸的,在大伙忙得焦头烂额之际,老板竟批了我的长假。

回去的一星期前就通知了家人到时去接,大姐和老弟都不置可否。
也没在意,反正到时候总会有人接机就是了!
起飞前一晚,老弟来电,说他和大姐都有‘要事在身’,去不了机场。

那我怎办?(死没良心的!)
- 放心啦,老爸去接你。
啊?(不会吧?)
- 到时你自己找话与他聊吧。

老弟竟然一派‘好自为之’的语调,受不了。
也好久没见爸了,近一年了吧。
每次回槟,不是刚巧没碰着他,就是在好早好早的清晨里,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回乡的早上,怎么匆忙及差点‘又’赶不上班机,不在话下。
班机准时抵达槟城后,拨了电话给爸,他说到了,将车子驾过来。

爸。(不自然的语调。)
- 嗯。
你到了很久?(该不会等了好一段时间吧?)
- 也没有。工厂区那儿堵车,应该由另一条路来的。
哦。(沉默再没搭理。)

斜着眼偷偷望了右手边的老爸一下,没见着他的脸,
只看见操作驾驶盘的双手。
啊...爸的手怎么看起来好黝黑,而且枯瘦干瘪?
我们常说老弟和二姐的净白肤色来自爸爸的遗传,
而我和大姐则继承了母亲,再暗哑一点就成黑珍珠了。
什么时候,爸爸变得不再白皙如昨?

突然觉得车子内一点凉意也没有。

没有冷气?(一边想找冷气开关。)
- 热?我早上从来不开冷气的。

爸爸说着,一面将冷气开了,一面较上车窗。
这才发现爸那一边的车窗本是开着的。
冷气的声音很响。仔细一听,还夹杂着引擎的声响。

爸,你这车,好驾吧?(没话找话。)
- 还好。驾了十多年咯!很耐用。
1.5?(十多年,我坐过大概没几次吧?)
- 是1.6。
哦。(又是沉默。)
- 到泰斯可去吧。
现在?开门啦?(纳闷...)
- 8点就开了。我常去那儿买东西。

啊去了KL的泰斯可那么多次,竟然不知道它早上8点就开始营业。
爸爸将车子泊在最靠近出口之处,我们就一前一后进了去。
他叫我打电话回去,问老妈想买些什么。
我们隔着一架手推车的距离走着。爸推着车,我想接手,又有些迟疑。
拿了老妈要买的食油和蔬菜后,我俩随意的走走看看。
爸好几次问我要不买些衣服、用品什么的,我都摇摇头。
我在想,像这样父女俩一块儿逛街购物,怕还是第一次吧?

突然... 我发现爸爸的双脚上穿着的,竟是两只不一样的鞋!
这两只鞋子,颜色相近,不够细心的话,乍看之下不会察觉不是一对。
但定睛一看,就会发现一只有着装饰的鞋带,
另一只则是简单毫无花式的鞋子。

爸,你的鞋子不一样!(一发现就喊出来了,
有时我的嘴巴的确比脑子的动作快。)
- 什么?
爸低头仔细一看,笑了起来。
- 一定是出门匆忙穿错了。竟然没发觉!

不知怎的,明明没那么滑稽的事,
我们却像听了个超好笑的笑话似的笑个不停。
然后,我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正推着老爸的手推车。
走向收银处时,爸再一次问,真的不要些什么吗?
我突然想让爸为我买点什么,于是拿了包鳕鱼香丝,
说,就这个吧。

Tuesday, February 6, 2007

再见莎拉

认识莎拉只有两个多月。她在11月中进入我的公司,和我同一个部门,同一个单位,而且就坐在我的后方。莎拉有双精灵的大眼睛,睫毛长而浓密,笑起来很甜美。单看外表,她就是个活泼大方、热情开朗的年轻美眉。然而莎拉私下告诉我,她的个性其实非常害羞内向,只是隐藏着而已。

莎拉刚进来时,同事C就八卦的问她:没有男朋友吗?她说没,C就夸张的叫嚷起来:怎么可能?莎拉笑:就是没有啊,会不会是我有问题?后来我和她熟了,莎拉告诉我,她现在和前几任的男友又在一起了。但他俩之间有许多需要克服的东西,信仰是其一。原来莎拉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常到教堂去祈祷,而他却不。莎拉一脸认真的告诉我:只有在他成为真正虔诚的基督徒时,她俩才有真正发展的可能。我问莎拉,当初怎会分手?原来我也蛮八卦的。她笑了起来说:当初还很小啊,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啊原来莎拉比我懂爱。她又跟我说,拍了好多次拖,但最后都因对男方失望而分手收场。莎拉的上一任男友和她在一起两年,最近要结婚了,新娘当然不是她。莎拉说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笑,但我看出了她小小的惆怅。

有一回我买了几客椰浆饭到公司请同事们当早餐,也预了莎拉一份。我对大家都一视同仁,没有特别跟谁比较亲近,也没跟谁合不来,就是淡淡的交情。但那天我看得出莎拉很开心,比起其他同事都来的开心。而有一回,早上我饿着肚子去上班,快到公司时接到了莎拉的电话,说她在买椰浆饭,问我要不要也来一份。我赶紧说好,心想待会儿再还她钱。结果最后是她请了客。而且她只请了我一人。我想,莎拉是很贴心的。

莎拉的工作主要是写册子、海报等宣传文稿,还有老板的演讲稿。我相信她的英文很强,但莎拉对自己就是没有信心,常在我们夸她时,谦虚的说自己不怎么好。感觉莎拉很爱笑,说话的时候总是开心的咧着嘴,眼角也含着笑的。但我渐渐发现,莎拉在办公室内不如她刚来那么爱笑了,而且向同事谈公事问东西时,总是带着忐忑。我猜想莎拉和我刚来的时候一样,在向同事请教时碰了钉吧。我刚进来时,对这行完全不熟,文件摆哪儿都不知道。老板叫我不懂就问同事,我问了,结果吃了一鼻子的灰。也许是同事太忙而心情不好,也许是我选的时间不对,无论如何,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都尽量不问同事太多东西,宁愿自己摸索。

我以为莎拉和我一样,很快就会对职场的种种感到习惯。但是,莎拉越来越紧张了,她几次跟我说老板好像常说她,又说同事似乎不怎么搭理她。我不以为然的告诉她,没什么的,做事小心些自力些就好了。她点点头,但我不确定她是否听进去了。有一次莎拉在老板训了她一顿后,找我单独吃午餐,她闷闷不乐的向我宣泄着心中的纳闷、不满和难过,一边抽着她的万宝路。是的,莎拉说她疏解压力的途径就是抽烟。第一次看她抽烟时,我瞪大了双眼,不能置信。我以为莎拉是个纯纯的小女生啊。哈,我还是习惯将抽烟和不单纯划上等号。我说莎拉,我不知道你会抽烟。她笑说,以前学会的,现在不常抽了。她又说,由于宗教的因素,想戒很久了,但压力一来,就是想抽。莎拉还告诉我,她的少女时代满疯狂的,常去舞厅什么的,男朋友也交了一个又一个。我在烟雾里看着莎拉,莎拉也在烟雾里看着我。我和莎拉就在许多次的交谈中交换着彼此的心事。

上个星期莎拉又被老板训话了。她说老板这回很严厉,也用了相当重的话。我安慰了她几句,当然,又陪着她抽了烟。只是这回,她的话不多。昨天,莎拉请了病假没来,今早上班看到剪短了头发的她,打招呼时,看见她眼里的恍惚。我要跟她谈公事时,她问我看了电邮没,我一看,莎拉有则邮件寄到了我的邮箱。看了内容,啊她呈辞了,只做到今天。她说想第一个让我知道。她还说很高兴认识我,我是公司里对她最好的人。莎拉说她要单独和我吃午餐,她请客。

抱歉,莎拉,我不觉得自己有你说的那么好。我还曾经为了你没帮忙减轻我的工作量而有点不爽呢。在莎拉进来前,我们单位资历最浅的就是我了。因此除了自己负责的翻译和编辑工作,像机械化的传真啦,偶尔跑跑腿到隔壁那栋楼去送东西啦这类的事,单位里数我做得最多。因此莎拉进来后,我以为自己‘打杂’的工作会减少。怎么说她都是最fresh的嘛,老板应该会安排她做做一些琐碎或跑腿的任务才对,我这么想。然而莎拉总是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对着电脑打字,没怎么跑动。我很小人的一度有点不平衡。但是,我想我还是喜欢莎拉的,我相信她和我一样,待人处世都带着一颗真心,也不会去算计或伤害别人。我想,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忘了所谓的不平衡,而敞开心胸来与她交往。

我说还是我请客吧,问莎拉午餐要吃啥,她说,吃McD的开心套餐吧,a happy meal for a sad day... 午餐时我们说了很多,我问莎拉怎么这么快辞职,她说要继续念书。啊原来是这样,我很高兴她离去的原因不是因为老板的重话,但我相信在这里遇到的挫折对她的求去也不无关系的。我们快吃完时,同事们突然出现在面前,原来是要给她个‘惊喜’。我们一伙人在McD零零散散的聊了一会儿的天。C说,莎拉要走了,你失去一个好朋友啦!我说没啊,没有失去一位朋友,只是少了一位同事。莎拉听了,同意的说,对啊,只是失去一位同事而已。莎拉在McD的抽烟计划因为同事们的现身而被腰斩了,她只在我和其他两位同事面前抽过烟。等同事们上了车回公司,莎拉才掏出烟。我在树荫下陪她抽完后,我们才上车离去。

下班了,莎拉在离去前轻轻的拥抱了我一下,不知怎的,比起和我同事了近半年,最近因嫁去中国而离职的W,不舍的感觉我竟然在莎拉身上找到更多。

祝福莎拉。我可爱的印裔同事,啊不,是朋友。

Monday, February 5, 2007

我和李宗盛有个约会

上个星期五,朋友邀我到海螺餐厅去出席李宗盛的歌友会。因为下班迟了,没去成。最后也不知道朋友有没自个儿去了。

第二天上云顶与家人会合,原本听朋友说了,那儿的时代广场也有另一场李宗盛歌友会,以为和前一天同样是晚间8点,想说假如时间上可以的话就去看看,也没想到要刻意出席。会抱着这种无可无不可的态度,是因为虽然听了不少李宗盛的歌,也还满喜欢他的音乐,但怎么都不会把自己称为他的‘歌迷’。喜欢许多人的歌曲,但就只是纯粹的喜欢听与欣赏,还不到‘迷’的程度。

下午约三时,和大姐、K及两个外甥到室内游乐场买了票,准备来个陪太子读书,让外甥和外甥女玩个痛快。没错,我上云顶的首要任务就是 -- 照顾小孩。陪两个小毛头坐了两轮的旋转木马及充当摄影师后,突然被广播的声音吸引,走向前,赫然发现李宗盛歌友会的巨型舞台背景,上面写着时间:下午3点。啊原来不是晚上,既然那么巧碰上了,就看看吧。

高高瘦瘦的DJ马俊源出现了,他是歌友会的主持。他不停的和围观的人群说话,试图将现场的气氛炒热。我悄悄的猜想,看来李宗盛是没那么快出现了。主持人开始和观众玩游戏,答对问题者可免费获得李宗盛海报一张。原本抱着观望态度的我,当发现那些问题自己都会答时,情不自禁把手高高举起,像个急着要老师喊名的小学生。终于,不知道是其他观众太逊呢还是我太聪明,‘老师’发现了鹤立鸡群孤军作战的我,点了名。问题是:说出李宗盛为辛晓琪写的歌曲。看着其他观众举棋不定的脸和主持人伸过来的麦克风,我字正腔圆的说出:领。悟。结果赢得海报乙张。天,我什么时候成了小小歌迷一名?后来,由于观众们的表现实在差强人意,大姐在我的帮助下也答对了问题,我们的海报张数提升为二,yeah!

接着,在等待李宗盛出现的空档,主持人邀请观众上台,进行重点游戏。现场观众不知是太年轻,不熟悉李宗盛的歌曲呢,还是太怕羞,扭扭捏捏的,在主持人三催四请下只有一位男生愿意上台。原本对上台玩游戏兴趣不大的我,在听到主持人说优胜者可获得李宗盛的演唱会门票后,不禁心跳加速、双眼发光。看着现场观众的你推我让,加上大姐和K不停的在耳边夸赞我是如何熟悉李宗盛的歌曲及赢取门票的胜算是如何的高,我终于着了魔一般,义无反顾的将手一举。在刚刚的问答环节中,主持人因为我频频举手而‘拒收’我,现在他在众人皆守我独攻的情形下看到我高举的手,却宛如遇到了救星,赶紧叫我上台。

我踩着轻快的脚步上了台,一看挑战者那青涩忐忑的模样,只怕不是我的对手。主持人请我们在限定的时间内将散落的文字拼凑成李宗盛的作品名字,唯字数必须和规定的一样。一喊开始,我就眼明手快的将文字拼凑起来,贴在板上,分别为:爱情少尉、真心英雄、爱的代价、我是真的爱你以及和自己赛跑的人。虽然这么说有点自大,但这游戏对我而言可说是轻而易举。尽管过程中出了些许小问题,包括将爱的代价一时误拼为爱的‘价代’及主办当局错将我和对手的位置调了位,我还是成功拼出所有曲名。成为优胜者的我,仿佛回到了中学时期上台领奖的时代,有种恍惚而晕眩的喜悦。

游戏过后,李宗盛终于在千呼万唤之下现身。看来精神不错的他非常健谈,和主持人在台上双人相声似的说了不少话。而他较后也在万众期待之下唱了一首凡人歌。不错,就只是一首。其实,歌友会不过是造势活动,我也预料到重点不会是听他娓娓的唱歌,但还是没想到就只有那么一首,少得可怜啊。然而,看到他的风采,听到他的歌声,现场的大家看起来还是挺满足的。

结果,那一天...

因为不想让两张免费的海报‘留白’,大姐和我在歌友会结束后呆呆的排着长龙到台上请李宗盛签名。

因为要陪死赖着不走的我们,可怜的外甥和外甥女傻傻的站在那儿看他们不认识的叔叔唱歌,前后站了一小时有多。

因为强烈的表现欲,不是李宗盛的真正歌迷的我,就如此这般歪打正着的抱走了他两张317演唱会的门票。

Thursday, February 1, 2007

n次的乌龙

手机响了,一看,是个没见过的号码。
纳闷的接听:“喂?”
那头陌生的声音:“请问你是谁?”
天!打来的是你又不是我,问我是谁干嘛?最讨厌了!不答!
“请问你找哪位?”肯定是打错电话准没错。
那头的声音犹犹豫豫的回答:“我找哪位?是这样的,我的手机有通未接来电,是你这个号码,所以就回电看看是谁找我。”
有没有搞错?我根本不认识你,怎么会拨你的电话?肯定是你自己看错或拨错了!
“是吗?但我没有拨你的号码哦!我想是你弄错了吧?”
那头:“咦?但的确是你这个号码呢...”
“是的。麻烦你再看清楚一下,我非常肯定自己没有拨你的电话。”我以斩钉截铁的口吻坚定不移的说道。
说完也不理对方是否还有话说,就挂断了。
真糊涂的人!
就在想把手机丢回手袋里去之前,突然心血来潮的想到了什么,按了‘拨出号码’来看。
天啊,几分钟前竟然有个陌生的号码,而且似乎恰恰就是刚才的那一个...
原来是忘了按键锁,手机在手袋里碰撞之下无意的拨了某个号码。
原来那人真的是因为我错拨了她的号码而回电给我,不是打错。

生活上偶尔会发生这样的事,在事情水落石出前,就一口咬定是对方的错。
在指控或责怪对方之后,才发现错的是自己而不是他人。
当下的感觉除了尴尬、糗、无地自容之外,就是心虚加愧疚。
还有,给我带来凡事不要妄下定论的教训。
今天的教训又是第几次了呢?
希望这样的‘意外’下次不要再发生了...
嗯,还有,千万不要忘了按手机的键锁...